绘画中的能力

　　看到马建茂绘画的最初印象就是，这个家伙造型能力特别的强，强到足以让他为此保持一段时间的自豪。那是一种只有少数人才能具备的绘画能力，一种能赋予在别人看来平淡无奇的事物奇特效果的能力。也正因为如此，他在清华大学绘画系做访问学者的一年当中，也着实画出了不少有力量、有水平的绘画作品，这一点已经得到许多业界同行和观众的认同，毋庸置疑。

　　说到绘画的能力，我们很自然的会联想到与此相关的两个方面的问题;一方面涉及到绘画的内容，诸如：事件、环境、人物以及相关的主题性。另一方面涉及到绘画的形式，诸如：空间、形态、色彩、材料以及相关的精神性。以往的我们更习惯于用绘画去叙述作品中的故事，描绘故事中的情景，并且将拥有这样的能力作为艺术创作的最高境界和原则。与此同时的我们却不习惯于在作品的形式、结构、空间、色彩等方面展现和寻找自己的能力，并且将拥有这种能力视为自己的精神追求与寄托。如果我们将前一种能力比做“用绘画去表现苹果”，那么后一种能力则是“借苹果去表现绘画”。前一种描绘更倾向绘画的物质性，后一种描绘更倾向绘画的精神性。现如今，具备第一种能力的人多，具备第二种能力的人少。马建茂的绘画能力属于后者，因为他在表达一个事物的物质属性的同时，一直在努力的揭示和表现哪些蕴藏在事物外表下面的色彩、形态、构图之间的形式规律。那是由他自己逐渐建立起来的一个新的规律，正是由于这些新规律的确立，才让我们看到了不同于以往的、不同于他人的马建茂的绘画。

　　此外，绘画中的能力还体现在，是“画好了再想”，还是“想好了再画”。是用感知激发所想，还是用经验呈现所想。前者是画出所想，更接近于制作，后者是发现所想，更接近于思想。两者虽然都是绘画能力的体现，但却有着本质的区别，毕竟绘画所追求的应该是思想。马建茂的感知能力在他绘画中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，他能率先感受到所画事物，并作出本能的判断，进而画出哪些只有在完成后才知道结果的作品来，所以我们才能够不断的感受到他作品的与众不同，这才是绘画中的能力所在。

　　(李睦，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，博士生导师。)